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的腾杰吗？
合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让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允许一个老男人的手放在她的纤腰上乱摸，甚至还给他机会，加重了他可以更进一步的混蛋想法？
腾杰曾经许诺过，毕业后，和自己回到家乡的小小化工厂，父亲已经找好了分配的人，他们相约，一起生活在那个小镇上，悠静又安逸地享受生活。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迷失了这个理想，这么注重钱？
“腾杰，你疯了吧？他什么企图你不知道吗？你还和他走？”张照海愤怒地看着腾杰，眼里满是失望和质疑，他想最后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哪里误会了，还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自己珍视的做事干脆、利落，不带一点杂水的女人，是不是思想出了问题？
“死小子，你还在老子面前撒野？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不愿意跟你走，别不要脸地在这儿耍横。”
没等腾杰回话，这个秃顶的老男人再次开口，怼上了张照海，还挑衅似地故意摩擦腾杰的腰肢。
“咣！”
老男人的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拳头不说，还被人用脚踹大大的、圆滚滚的肚子上，整个人，来不及闪躲和防备，就直直地仰在地上。
“你找死，臭小子！”
老男人抚着自己的后脑勺，指着张照海叫嚣。
“那也要你给我陪葬。”张照海不顾老男人的威胁，直接疯狂地用脚踹着老男人的身体，不给他任何起来的机会不说，直接坐在了他的肚子，拳头如雨滴，落在老男人的身体上。
“张照海，你疯了是不是？”腾杰看见张照海打红了眼睛，不分身体的部位、拳头不间断地捶打着男人的身体，急忙上前拉扯，制止他的行为。
“滚开！”张照海却不顾腾杰的拉扯，也没有考虑她的身体，猛的用力，就将她推在十步开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腾杰跌倒在地上，双膝都擦破了皮，有点点滴滴的鲜血，渗出了皮肤，粘染在自己的白色超短裙上。
可张照海，却连头都没有回，还在疯狂地捶打着老男人，红着眼眶、手速更快。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难道他不知道，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吗？
她若不粘染一点潜规则，哪来的大单合同，又怎么会接触更多的客户？
她不嫌恶心吗？面对这么油腻的男人，看着垂涎的眼睛，忍受他调戏的话？可是，他有钱啊，签下他这一单，自己就可以在滨城付上首付，买一个稍小一点的房子，毕业后，两个人也可以滨城生活，再不回那闭塞的、没有大发展的乡下？
物质横流的时代，没有钱，没有努力，没有付出，要靠什么生活？
只是那一个月一千块的工资？还是靠着爱情？
都说爱情不能当面包，可眼前的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却整天活在平淡里，没有进取心，没有物质心，自己若不努力，今后的两个人，又要如何走到一起，如何面对繁乱的生活？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行的。
她不是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她只要忍耐一会儿，只要拿到这个老男人的合同，可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破坏了这一切？
自己跟进了半个多月，每天赔着笑脸，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才要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突然地飞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为了两个人，可以生活的更光鲜，更丰富？
看着张照海，挥拳如雨，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疼痛和受伤，对于这段爱情，腾杰第一次有了质疑：两个人，光有爱情，就能生活一辈子吗？
“大哥，我错了，大哥，饶命。别打了。别打了。”
老男人的喊叫声，拉回了腾杰的思绪，再抬头望过去，秃顶男人的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他的眼睛，更是肿的像一个多彩馒头，他的双腿被张照海压着，根本动不了，他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抱着头，左右摇晃，向张照海求饶。
“张照海，你住手，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快放手。”腾杰看着现在毫无形象的张照海，越打越疯狂，只得忍受双膝的疼痛，跑到他面前，用尽力气，拉着张照海。
可张照海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就是这个老男人猥琐的脸和恶心的话，他觉得这个老东西，弄脏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不打死他，自己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听不见腾杰的话，看不见腾杰的人，眼里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剁了他的脏手，要了他的命。
腾杰死命地拉着张照海的胳膊，可一个纤瘦女孩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一个正直精力和体力都极为旺盛的热血男青年？
而张照海，更是在疯狂之下，又是一个挥手，便将腾杰甩跪在自己身边，继续挥着拳头，捶打这个中年男人，而他自己的手，也因为太过用力，红肿一片。
“啪”的两声，张照海双侧的脸颊，就被腾杰甩了两个耳光，传来火辣辣地疼，他的拳头，也被迫停下。
“够了，张照海！”腾杰绝望地喊着张照海。
张照海回头，就看到了腾杰满脸的眼泪和红肿的渗着血的膝盖，正绝望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疼，也唤回了他的理智，却茫然地打量周围，不知所措。
而男人乘机推开了张照海，爬起身来。
男人的头上，脸上，已经面目全非，而他抚着自己的腰，又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说明他的双腿，也失了支撑的力气。
他得已脱身，那种社会老流氓的气息也立即恢复，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捡起一旁的散落的背包，掏出大哥大，就要拔打号码。
腾杰不想将事情闹大，更不想这件事，传到学校里去，一见男人拿电话，就知道他不是找人就是报警，便急忙冲了过去，抢过大哥大，一字一顿地告诉这个秃顶男人：“是你耍流氓在先，你要是非要把事情闹大，你就随便找人或是报警，看看咱俩谁的名声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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