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早。”
黎楚刚起床下楼，就听见有人喊。
侧头朝餐厅方向看，江之遥站在门口，身上里边的黑色西装和深蓝色围裙极不相符，他指了指餐桌：“早餐。”
模样俊逸，医术厨艺双全，斯文儒雅，彬彬有礼，倒真像是书里描述的那种古堡里年轻的管家。
“谢谢。”黎楚礼貌道谢：“我不吃早餐。”
她把背包甩到背上，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江之遥才收回视线，取下眼镜，露出一双棕灰色异眸，把镜片上雾气擦干净，端起桌上餐盘上楼。
幻世科技北门，远远的黎楚就看见佟清，白t恤加灰色九分裤，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干净，像是在等谁。
佟清也看见了她，抬了抬手，笑如春风：“早。”
“早。”黎楚扯了扯嘴角，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就过安检入门。
佟清抬步跟了上去：“我在双橡园住了十年，左邻右舍都认识，梁奶奶年纪大了，就爱给人说媒，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黎楚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昨天下午的事，音线清冷疏离：“若不是佟技术提起，这事我都忘了。”
佟清笑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昨天生气了。”
黎楚抬眼看他，满目认真：“我从不会为没必要的人和事生气。”
原来自己是她认为没必要的人吗？
佟清眼睑微遮，手插进口袋，跟她并齐步伐，转移了话题：“我在门口等你，余教授今天要见你。”
脚步倏然顿住，黎楚抬头看他，眼底深处藏着不明色彩：“余教授？”
“嗯。”佟清心不在焉，并没察觉到她情绪异常，淡淡道：“今年就是余教授跟院长推荐，特招的你，你来这几天他让我负责带你，顺便也是考验，因为最近的事，他决定还是先见见你。”
黎楚握背包带子的手微紧：“好。”
风栎不知是还没来，或是已经去忙了，没在区域看到他人，黎楚去更衣室套了件白大褂，抱着笔本跟佟清去三楼会议室。
长桌前，一老者坐在那里。
两鬓斑白，年逾六旬，脊梁挺的板正，双眼微凹，却精神矍铄?。
他声音浑厚有力：“你就是黎楚？”
“是。”对于这个老者，黎楚对他发自内心的尊重，忍住心中酸楚，把背包放下，九十度弯腰，声音有些沙哑：“余教授。”
四年后的末世里，余教授他们终于提取基因，研制出抵抗病毒蔓延的医治药物，却在最后关头被佟清毁掉，屡次不成后，这位老者开启了还有弊端的时光机，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把她送到现在。
“坐吧。”漂亮的小姑娘本来就招人喜欢，还这么有礼貌，余教授笑着虚扶了把她，看向佟清：“你先出去吧。”
瞥见黎楚有些发红的眼角，佟清心底划过一抹异样，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把门带上出去。
“你别害怕，我就是想见见你。”余教授这才笑眯眯的看着黎楚，语气和蔼：“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你边读大学，边在这里实习，跟的上吗？”
“大学课程我都自学完了，到时候去打个卡报道一下，听重要课程就行。”黎楚身上多了几分温顺，像孙女对待爷爷一样：“这边我也会认真学习的。”
“现在啊，像你这样上进努力的可不多了。”余教授感叹着，不过还有件事：“听说你和佟清最近卷了麻烦？”
明白他知道来龙去脉，黎楚就简洁的说了一遍，杏眼明亮：“这件事我会好好配合调查，一定不会跟幻世科技招惹麻烦，不会给余教授丢脸的。”
她真的好想把自己从未来回来的事告诉教授，如果现在就开始研究解药，就算到时候引发核源爆发，也可以及时抑制。
但就怕，说出来后没人相信，她也会被当做精神病抓起来。
“好。”努力上进，沉稳机敏，处事不惊，余教授对她是越看越满意：“佟清这孩子是我带起来的，为人我清楚，你放心，幕后的人肯定不是他。”
可事实上真的是他啊！
黎楚心中长叹，她好想说啊！
“你先去忙吧。”余教授笑眯眯的挥退她。
佟清就在外面等着，墙壁隔音，他并没听到里边谈话，见黎楚出来，关心的问道：“余教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黎楚摇摇头，心中复杂。
重走一次这趟走过的路，她才发现，佟清竟是隐藏的这么深。也是当初，他们全部信任于他，才导致那么个凄惨结果。
就算说不出口，或许她可以想办法让佟清的恶性一面暴露出来，让教授警惕起来。
两人一起往隔壁楼区走，佟清漫不经心的道：“你好像对教授很亲近。”
试探个没完没了了，黎楚不动声色：“余教授是科技界的领军人物，我对他很是佩服尊重。”
“是吗？”佟清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却没任何破绽。
“是。”黎楚把本子从白大褂外口袋里拿出来，问：“今天要做什么？”
听出来她故意扯开话题，佟清看了眼窗外灰白的天，“局里那边怕st17那两个奇怪人物找上我们，随时都可能又来找我们问话。”
他猜测局里可能已经布下人盯着他们，没说出来，垂眼看腕表时间：“你跟风栎一起，就先把外区那些旧的数据整理一遍，等这件事解决了，再安排其他的。”
“好。”黎楚无所谓，反正该知道的都清楚了，以她对幻世科技了解，避开所有安保系统，摸进深处应该没问题。
风栎正凑在看老技术员搞程序，余光见黎楚过来，就迎了上去，小虎牙格外可爱：“你来了。”
“嗯。”刚才郁闷心情一扫而光，黎楚笑着看他：“你来这么早？”
“我就住附近。”风栎挠了挠头。
他跟黎楚不一样，黎楚是因天赋被特招来，他是靠拼命，跟上百个人比试，才拿到这个名额。
能够进来，那就等于是端公家饭碗，说不定还能参与什么重要科研，名留青史。他很珍惜，就在附近租了房，早早就来了。
“佟技术让我先和你一起检查记录数据。”黎楚知道他，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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