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庆幸，他是傻子吗？
“傻子”正转身看李玉书往乒乓球馆跑，浑然不知黄杨的心事，还在笑着调侃，“哈哈哈他怎么不把球放下？是忘记了吗哈哈哈”
听着身后的笑声，黄杨心里的羞涩转化为羞愤，他抿住唇，哈什么哈，大傻子！
江羿绵开始还自顾自乐，过了一会儿发现黄杨一直不搭理他，渐渐就收了笑声。
面对情绪外露不明显的黄杨，他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杨哥，”他抱着手里的东西，低眉顺眼地看过来，“怎么了？”
黄杨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不想迁怒他，尽量放平了语气，“没事。”
这干巴巴的语气，还能叫没事？
江羿绵放低脑袋，万事先道歉，“我不该笑别人。”
黄杨哪里是气这个，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对方炸毛的脑袋，“不是因为你。”
对于江羿绵来说，黄杨的拍头就像顺毛。他笑盈盈地把脑袋贴过去，同时肩膀放低，让对方更顺手。
黄杨于是又在深棕色的炸毛上摸了一把。
江羿绵看着他脸色见好，撅着嘴提要求，“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要不理我。”
放在炸毛脑袋上的手停了一下，又轻轻揉了揉。
“好。”
黄杨答应了。
委屈小狗还是撅着嘴，“因为我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可以骂我，批评我，但是不能不理我。”
“好。”黄杨点头。
“就算是很生气很生气，也不可以不理我。”小狗的神情执拗而认真，“大不了……大不了你打我。”
黄杨轻轻放下手，看着他，还是说好。
连续得到三个“好”，江羿绵眼睛明亮，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那个不喜欢你的人，不要再喜欢了。”
这个要求已经第二次被提出来，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想要的答案。
黄杨看着他，好像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直接妥协。
他只是摇摇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小狗不服气，“你说‘好’。”
江羿绵难得有这种不讲理的时候。
黄杨看着小狗向下弯的嘴角，摇头，又点头，最后他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江羿绵的肩膀一下子塌下来，他还是不太高兴，但是也不再强求。
小狗看着地板，嘟嘟囔囔地骂，“坏人！”
黄杨也骂，只不过他在心里偷偷骂。
他骂：傻子。
他喜欢的人不是坏人，是小傻子。
李玉书抱着着一瓶矿泉水和篮球跑回来。
跑到近处之后，感觉到俩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他迟疑地站住了脚。
黄杨盼着有个人来结束他和江羿绵之间的焦灼，看到来人，赶紧招呼他过来。
“李同学，水买来了？我们现在开始拍照吧。”
李玉书慢吞吞走过来，“水买来了。”
“嗯，那我们直接开始拍吧。”黄杨又说了一遍。
李同学犹豫地看了眼旁边低着头的江羿绵，“好，好的。”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李同学很忧虑，是吵架了吗？这俩人看起来都是脾气很好的啊，应该不能吵起吧？
“我们去篮筐下面吧。”
黄杨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拿着大灯，边说边带着人往选好的蓝筐走。
李玉书没空去想更多，赶紧跟上他。
站到篮筐下面的时候，李玉书才发现刚刚低着头像在生闷气的江同学也跟上来了，现在就站在黄杨三步之外。而摄影师黄杨忙着布置大灯，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
黄杨让李玉书把水放到旁边隔离网，拿着球站到篮筐下面，李玉书乖乖照办。
李玉书站好之后，黄杨又动了几次大灯的方向，才算满意了。
大灯从右侧方照向蓝球桩，黄杨站到正前方，举起了相机。
李玉书开始紧张，出现手脚发抖的动作。
黄杨通过相机捕捉到他手部的动作，也看清了他的紧张。
“不用怕，我会拍很多次，然后选出拍得最好的四十张发给你。”黄杨安慰他，“你就按照自己平时练球的习惯走，如果遇到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会叫你的。”
看他还是紧张，黄杨又加了一句：“我保证每一张都给你拍得很帅，可以给你女朋友当壁纸得那种。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后期修图。你尽管表现自己，其他的都交给摄影师。”
说到女朋友，李玉书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找黄杨拍照，是为了给异地恋得女朋友汇报近况。
当初因为身高自卑，听说蹦蹦跳跳能长高，就去学了篮球。现在已经学了一个月了，虽说身高没什么变化，但也算一种运动和锻炼，总要有点进步、有个结果的。
正好月初是俩人约定好汇报一个月学习和生活总结的日子，李玉书就想拍一些帅气的照片。至少女朋友发朋友圈的时候，能够更有面子一点。于是就找到了在校园墙上打广告的黄杨。
选黄杨的原因也简单，影楼有点贵，黄杨这种校内的同学，至少知道专业班级，找得到人，不担心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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