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开房这个字眼从二个女人的嘴里迸出来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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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我已经没了力气，我还是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许佳搀着我，往前面走，对我打开了话匣子：“溪溪，你说我们为什么都这么苦逼？”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许佳笑笑：“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家又摊上新事了。本来，我跟李航已经存了好几年的首付款，打算今年或者明年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得。可是，现在他爹妈提出来了，他们上了年纪，要跟着儿子，意思就是以后都要跟我们一起住了。我当然不干啊，你说你有大儿子在乡下，你们本来也在乡下，为什么这么冒不通的要跑来城里跟我们住？我死都不答应。最后，我知道了，你晓得他们说什么吗？”
她盯着我，双眸中火苗晃动。我没说话，示意她说。
“他们说，乡下他哥的房子破了旧了，也小了。所以，现在要我们拿出二十万，给他们在乡下盖一栋三上三下的洋楼。里面都得装的跟城里一样。那样，他们住的舒坦了，自然就不来烦我们了。溪溪，你听出来没有？他们这就是讹诈！想给大儿子盖楼，就来讹小儿子的钱。还威胁……溪溪，我对人性的卑劣现在真是又有了新的认识。”
我跟许佳偎在一起向前挪着。现在不用问我大概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去开房了。她是不想把我带去他们家，那里面现在已经住满了她见到就要头皮发麻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越发的觉得堵的慌。
“溪溪，我现在经常在想，我们结婚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整天跟公公婆婆，跟男人斗争吗？我有时候真觉得很累的。连自己的孩子我现在都不敢要。我害怕，我怕把他带到这个泥潭里来。溪溪，你说我该怎么办？”
许佳问我，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办。佳佳，你知道吗，我今天差点成了杀人犯。”
我突然说了一句，许佳愣了一下，盯着我。我轻叹一声，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是刻意的轻描淡写，可是许佳还是被吓的不轻。我看她脸色都白了。
“你……你，是说苏城他杀人了？”她瞪着眼问我，我点点头，顺道还加了一句：“我要是报警的话就是从犯。也要坐牢。他不会放过我的，做鬼都不会他说的。”
许佳久久不语，我经过这么一番倾诉之后，反倒心轻松了一些。
“佳佳，你说我们的婚姻是不是就像一场战争？我们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都在处心积虑的战胜对方，这真的是婚姻吗？”
许佳看看我，忽又苍白的笑笑：“也许吧。不过我现在更悲催一点。你好歹就剩下你那个敌人一人了。而我，面对的是支部队，他们一个个都视我为仇敌。”
我听了许佳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我跟许佳，婚姻里的问题并不同。可是有一点是相同，那就是我们都在婚姻这个泥潭里挣扎，折腾着自己，似乎同时也折腾着别人，直到我们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我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佳佳，不行你就离婚吧。”
俗话虽然说得好，宁破十座庙也不悔一桩婚。只是，这样的挣扎不休，与我们这短短几十年的生命相比，真的有意义吗？
许佳看着我，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也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溪溪，我没想过离婚。”她说。
“为什么？”我问她。
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的观念很传统，自我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想过离婚。当然，那个时候，我也并不知道婚姻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人总要经历过，才知道这些。所以，在今天之前，我没想过离婚。哪怕再是煎熬，我都没想过。”
“今天？”我捕捉到她话的潜台词，追问道。
她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对，今天。今天之后，也许我会认真的想想这个问题。溪溪，你说，我们的寿命也就只有几十年而已，如果每一天，每一年，都是这样过，那……多可怕？”
我点点头，只短短这几个月，我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所以，她那个每一天，每一年，确实很可怕。
刚想到这里，许佳却话锋一转：“可是，溪溪，你想过吗？离婚了又如何？能一辈子单着？再找个男人，会不会还是这样？”
这话把我问愣住了。我确实也不知道。明天与我来说，就像一团浓雾一样，我根本不知道那雾气里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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