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娜将头靠在楚安的肩膀，隐忍着无声的哭泣，她将这小半年的委屈都宣泄在楚安的肩头。
顾野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就出去两个小时，怎么就…
他像一只老鹞鹰，张开双臂护着身边的三个人，然后转头质问赵主管，“这就是基地吗？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小姑娘？”
“是她先动的手。”李美不服气的道。
赵主管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围观者，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我只是秉公处理，你们又是什么人？”
“秉公办理？那你可曾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曾问过其他当事人，可曾找过证据？”顾野继续质问。
“我…我是亲眼看见，要什么证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闹事？”
“我们没有闹事，只想帮朋友讨回一个公道。”
说话间，四个联防队员穿过人群，在打伤卓娜男子的指引下来到大厅。
他们正好巡逻到附近，听见有人说1号业务大厅打架，便急匆匆过来。
为首的男人叫钟华，是刚刚从避难所调来的第81小队队长，包括这里的赵主管和售货员都是从避难所调过来的，他们只有很少一部分参与了基地反击战。
“发生了什么？”钟华厉声质问。
赵主管急忙贴过去，“钟队，是她们两个在这闹事，我怕影响不好，要把人带回去，又冒出来两个，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伤我两个人。”
钟华的目光始终放在顾野身上，其他三个是女的，就他最有威胁性。
“来人，把他押回联防队。”
“又来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顾野嗤笑，但凡他不说“押“字，还可以配合过去，现在看来，去了也得遭受无妄之灾，不如在这人多，有个见证，“基地都是野蛮人吗，不讲道理吗？”
“住口。”钟华身边的方脸男人怒斥，“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谁给你的胆子？”
“为什么要找人壮胆，我们行的正坐的直。”卓娜猛然站起来，眼眶通红，拖着刚刚被复位的手臂，看向李美，“是她抢我的身份卡，我只是夺回来而已。”
在基地抢夺基地卡属于恶性事件，轻则逐出基地，重则被送去挖煤。
钟华眸色一闪，惊讶地看向李美，“你抢人家卡了？”
“我…”李美咬着唇，不敢直接反驳，毕竟刚刚小优看到了整个情况，她将目光转向身后。
赵主管刚刚就怕这事闹大，才会着急将人带走，见她不说话，急忙扯了一下她的袖口，“说话。”
“我…”
“到底怎么回事？”钟华厉声问道。
李美眼珠乱转，忽然在人群中看见刘爽三个人，心里有了主意，“我只是想替她查查积分，她正常要卡，我还能不给她吗？她分明是恼羞成怒，拿我撒气。”
她抬手指着人群中的刘爽三人，“她们几个说她妈妈当小三，她生气又不敢找她们麻烦就拿我出气，我真是冤枉啊。”
“你说什么呢？”
顾野和卓娜两个人异口同声斥责。
李美吓得一激灵，大哭起来，“呜呜呜，钟队长看看他们，这是要吃人啊…呜呜呜。”
钟华看向刘爽三人，刘爽没说话，表情带着不屑。姚昉觉得是个打击卓娜的好机会，她一直想向刘爽学射箭，正好借这个机会讨好一下人。
“我可以作证，她就是羞愧难当，故意推人。”
卓妈妈被楚安扶着站起来，眼眶湿润，全身颤抖，因为她和刘老虎的关系，卓娜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她到底图什么？
“钟队，我刚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推人。”
钟华眯起眼睛，视线从四个人脸上依次扫过，当与楚安目光相接的一瞬，忽然不寒而栗。
“现在人证有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辩解？”方脸男人说，“大姚，小力，将人都带回去，谁要是反抗，就当三级闹事者处理。”
基地将闹事者分成四个等级，一级是聚众闹事，闹事者不低于30人；或持有杀伤性热武器；或造成人员死亡。一经确定，直接枪毙或者送去挖煤。
二级是聚众闹事，闹事者不低于10人；或持有攻击性武器；或造成人员重伤。一经确定，逐出基地。
三级是聚众闹事，闹事者不低于3人；或造成人员轻伤。一经确定，收回基地所有福利。
四级是闹事者不高于3人，除当事人以外，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伤害或者损失。一经确定，视情节轻重罚积分。
若是被认定三级，少了基地每个月的10斤粮食，比进监狱还难。很多人宁愿认定二级也不想认定为三级。
顾野并不知道三级是什么意思，怕给卓娜和卓妈妈惹麻烦，转头看向她们。
“就得有人治治这些歪风邪气。”姚昉轻蔑地道。
卓妈妈强忍着身体不适，阻止过来的人，“你们不能将人带走，她们还都是孩子，所有的事都冲我一个人来，我跟你们回去。”
“妈…”卓娜焦急。
“别说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这个做妈妈的太失败。”
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跟刘老虎断了，可转念又一想，凭什么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放弃自己的幸福，只要刘老虎心里有她就够了。
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人家是骨肉亲情，怎么可能会割断，再较真儿，这辈子恐怕都要活在梦魇里。
如果这次能度过危机，有必要审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我跟你们走，让孩子们回家。”卓妈妈正正衣襟，眼神坚毅。
“想的挺美。”赵主管冷哼一声，“你们谁也别想逃脱责任，基地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存亡，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害基地的人。”
他指着刚刚缓过来的两个下手，“你们也去帮忙。”
五个人一起奔着楚安和顾野这边走过来，李美捂嘴偷笑，刘爽等人一脸得意。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卓妈妈将楚安和卓娜往身后拉，她虽然没去过联防队，可是听小区里的人说，现在基地戒严，对闹事者零容忍。
进去基本就出不来了，没有人会给你调查原因，打一顿不认，就打两顿，打两顿不认就打到认为止，不分男女老少。
眼看着五个人越走越近，顾野向楚安投去强烈的询问眼神儿，
我…是打？还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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