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江畔前脚刚离开王府，齐重衍后脚就清醒过来了。
醒过来时，房间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看了眼自己旁边空了的位置，抿着嘴，浑身冒冷气地坐起身。
坐起来的那一瞬间，一股微小的刺痛就涌上了他的尾脊骨。
这使得齐重衍脸色立时白了又白。
昨晚发生的一切开始浮现在脑海中，他耳朵有些通红，还有些莫名害臊。
只是看着空了的半边床榻，他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环顾四周，没看到轮椅，正打算出声喊擎彦，十一就单手拎着轮椅推开门走了进来。
发现齐重衍醒了，十一放下轮椅，憨憨地挠了挠头，“是擎彦让我过来看看王爷的……”
齐重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推过来吧。”
十一连忙推到他面前。
他弯下腰，尝试用江畔抱齐重衍的姿势抱他的主子坐上轮椅。
结果手刚环绕过去，还没碰到齐重衍的肩膀，他就被自家王爷那杀气凌然的眼神给吓退了。
再然后，十一的耳边响起一道飘飘然的声音，“手不想要了？嗯？”
十一很惶恐，但自家王爷那个轻轻的“嗯？”，酥得他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王爷嗓音哑哑的，听着还有点发软。
十一暗暗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家主子。
淡红的眼尾，淡粉色的唇瓣，敞开的衣服下，是几个力道明显很重的咬痕。
王妃昨晚咬了王爷的胸！
十一眼神闪烁，赶忙移开目光。
他回过头，取来衣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齐重衍，“王爷，十一伺候……”
他想看看王爷身上的战况，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王爷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放下。”
十一贼心不死，“王爷，属下觉得……”
齐重衍抬头淡淡地瞥他一眼，语气很是不耐烦，“出去。”
十一不敢放肆，连忙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人一溜烟儿地走了，离开时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房间没了旁人，齐重衍开始慢条斯理地换衣服。
注意到胸肌上的痕迹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下嘴真重。
也不知道这痕迹什么时候能消……
心神恍惚地换上衣服，齐重衍慢吞吞地挪动身体到轮椅。
待十一把擎彦叫来时，他就等着洗漱和束发了。
擎彦清楚自家王爷醒来最想了解什么。
所以，他一边给齐重衍束发戴冠，一边小声道，“王妃回娘家了，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不过王妃出府前特意交代了下人给王爷备粥，想必午饭是回不来了。”
齐重衍低垂着眸子，暗自咬牙。
昨晚对他做了那种事情，结果醒来穿上衣服就不管他了？
还让人给他备粥……
备粥……
齐重衍抬了抬眼皮，眼睛微亮。
“还算她有良心。”
擎彦不明所以，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察觉到擎彦的疑惑，齐重衍收了收笑容，面无表情的扯回正事。
“磷国这次运来的笼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都查清楚了吗？”
擎彦正了正色，沉声道，“那笼子被磷国人用一块黑布盖着，目前没揭下来过。”
齐重衍拧眉，“喂食的时候也不曾揭开？”
“嗯。”擎彦解释道，“那食物是从地下往上送的。”
南朝是大国，历年都有外邦小国前来朝贡。
其中磷国野心最大。
实力渐强的磷国，近些年来已经开始不满足局限于当下了。
只是鉴于两国签下的契约，以及南朝兵马的强壮，他即便野心再大，也只敢带些“宠物”过来，挑衅一下南朝的天威，不敢公然发起战争。
但就是这样也足够令他们头疼的了。
尤其是那次大蛇蟒横扫宴席，给他和父皇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明面上磷国说是失控，可实际上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沉吟片刻，齐重衍吩咐擎彦去暗部一趟。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试试能不能窥探到些什么。
虽然皇上已经让蔺将军整顿兵马，随时可以出兵，但这次中秋朝贡他们也不得不防。
擎彦听话地转身离开，可没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
“王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齐重衍面色沉静，“说来听听。”
擎彦弯下腰，凑到齐重衍耳畔附近，“王爷从王妃那带回来的鹦鹉小猫，如今都在暗部发挥了大作用，属下记得王妃还喜欢养蛇和蚯蚓……这次那笼子又只能从地下看，王爷不妨问问王妃……”
齐重衍对擎彦的提议倒也没太惊讶。
毕竟，江畔的猫和鹦鹉都很聪明，鹦鹉可以正常与人交流，猫咪也可以很人性化地传递信息。
只是……这蚯蚓……
蚯蚓只会扭身体，它就是看到了笼子里的东西，它能怎么给他们传递信息呢？
想了想，齐重衍抬手否决了擎彦的建议。
见识过王妃宠物厉害的擎彦还想开口争取。
结果齐重衍抬头，语气低沉地道，“让暗部去挖条地道。”
“这个我们想过，行不通。”擎彦摇了瑶头，“那有人连夜把守着笼子，凌晨的时候暗部还见过有人从地下爬上来 轮流守夜的。”
擎彦跃跃欲试地望着齐重衍，“王爷，让王妃试试吧……”
齐重衍微挑眉，冷呵一声，“那么喜欢王妃的宠物，明日起你不如去隔壁宅院替王妃喂养宠物？”
擎彦：“……！”
擎彦很是不安。
但还好王爷只是说说而已。
吃着王妃让人准备的粥食，王爷就没再提让他换任务的事情了。
只是他刚刚说的也不知王爷听进去了没有。
王妃可以和蚯蚓交流，让喜欢在土爬的蚯蚓去查探，既省时省力，还不容易引起磷国人的注意。
擎彦还在这“深思熟虑”，齐重衍的心却早就已经飘远了。
看着剩下的半碗粥，他放下勺子，拖着尾音思考地道：“本王去接自己的王妃，应该很合情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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