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帝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奴才也是看着瑞嘉郡主情绪不太对，妄自猜测的…”
玄武帝点头，林公公退了出去，不多时，郁芊走了进来。
“瑞嘉来了啊。”玄武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眼睛有点红，表情也恹恹的，嘶，看来受了不小的委屈啊。
“瑞嘉啊，心情不好么？”见女孩没有主动说的意思，玄武帝试探道。
“没有啊舅舅。”郁芊扯了扯唇，勉强扯出一抹笑。
这是不愿说了，玄武帝很是郁闷，却听到女孩小小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声音很小，他似乎听到了，“外人”？
什么外人？
“没有舅舅，”郁芊摇了摇头，主动岔开了话题，“舅舅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玄武帝这才想起，今日是瑞嘉主动进了宫来找他们！
“就是…”郁芊咬了咬唇，“瑞嘉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你这孩子，跟舅舅这么生分作甚？”玄武帝嗔怪。
没想到的是，他这样说了之后，郁芊却低头沉默了。
“瑞嘉怕…舅舅不信。”
“什么不信，”玄武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准备给舅舅讲个神话故事吗？”
“不是…”郁芊的头又埋了进去，声音有些颤抖，“我昨日，梦见了爹爹…”
“爹爹他穿着好帅气的铠甲看着我笑，但是，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好多血…”
玄武帝一惊，连忙起身走到郁芊旁边，给抖如筛糠的女孩儿递去一杯水，大掌拍了拍她的背。
心中却是陷入沉思，因为瑞嘉郡主的父亲姜将军，死因正是障毒，也就是郁芊“梦见”的五窍流血。
而因瑞嘉年幼，怕她留下阴影，所以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姜将军去世的惨状。
瑞嘉这是，梦见了姜将军去世的场景？
女孩儿端着水喝了一口，终于是平复了一点，接着说。
“还有娘亲…”
皇姐？！
“娘亲她，娘亲她，娘亲她也和父亲一模一样，好多血，真的好多血…”郁芊颤抖着身子，呜咽着哭出了声，心里却在问着曙曙。
“确定不能提供更多信息了？”
“不能，宿主，”曙曙无奈，“目前能告诉您的只有“长公主死于障毒”这一点，还是基于您说出了长公主去世与后宫有关这一点才关联解锁出来的。”
“行吧。”郁芊本来也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问出更多线索。
“舅舅…娘亲她看起来真的好痛。”她的抬起头，不住的抽噎。
玄武帝连忙继续给她拍着背，柔声安慰，“都是噩梦，不要想了啊。”
很显然，玄武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认为是女孩儿的一个普通的梦。
“可是，娘亲和爹爹一样，他们都流了好多血…”
郁芊这话让玄武帝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那为什么瑞嘉会毫无差错的梦到姜将军的死因？
是，巧合还是，有着某种征兆？
玄武帝陷入了沉思。
郁芊本来也没想通过这么一个梦让玄武帝直接相信长公主的死另有隐情，只不过是想着在他心里埋个引子。
没想到，竟然还有效果？
玄武帝安抚好小侄女儿，待她走后拿起奏折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一会儿是皇姐曾经张扬肆意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小侄女儿眼睛通红的模样，脑海中也不住的回荡着她方才所说的话。
“娘亲她也和父亲一样，流了好多血…”
心底越发躁郁，玄武帝按了按眉心。
“云影。”
“陛下。”
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旁。
“去查一下瑞嘉从皇后宫中碰见了谁，还有…”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心底那莫须有的不祥预感，“两年前长公主去世有何异常，给朕仔仔细细的查一遍！”
“是。”影子消失在御书房。
玄武帝捏着手中的奏折，又摔到桌上，扶额苦笑，真是魔怔了，不过瑞嘉一个噩梦，竟当真疑神疑鬼的派人去查。
也罢，就当图个心安。
至于瑞嘉受的委屈，玄武帝眸色冷了下来，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在皇宫之中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欺负她！
——?(? ? ??)——
对于宫中的一切郁芊回到郡主府后就没再多关注。
不过几日后，宫中便敲敲打打的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同时也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大皇子被陛下以磨练为由，送到北境疾苦之地“视察”去了，归期未知。
二一个嘛，就是贵妃娘娘被陛下以“妇人之仁教子无方”的名义，再度追加了紧闭日期，加起来共半年。
东西送到郡主府时，郁芊正在书房和宋璟对弈，小可怜被送到练武场学武去了。
听到消息，宋璟掷下一枚棋子，淡淡笑道。
“郡主好手段。”
他本以为这“邻家妹妹”真是只需要他护着的小兔子，没想到竟是看错了眼，是只小狐狸。
“世子谬赞。”
郁芊点头，半点不心虚的接下了这夸赞，面对玄武帝这种和原身相处的较多的可能还需要循序渐进，可面对宋璟，她是半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性格了。
郁芊伸了个懒腰，心中给自己的任务进度划了一个大勾。
宫中暂时稳了下来，有舅母压着贵妃闹腾不起来。
玄武帝也对长公主的死因起了疑心，虽说只有一点，不过也不急，慢慢查总会有结果。
大皇子被挫了锐气，再加上去了北境，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二皇子才十三，从资料来看也确实是个一心玩乐的，暂时不用太关注。
虽说玄武帝子嗣甚少，不过他还年轻，再加上目前仅有的两位皇子的状态，无论如何也提不到立太子这种事儿上去。
所有的事都已经布置铺垫好了，而她目前的任务就只剩下——把小可怜养大成才，顺便和她的碎片携带者搞好关系。
果真是新手世界啊，这任务做的，啧啧她自己都要怀疑是来养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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